李健：滚滚红尘中住着一个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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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流量的时代，小鲜肉们仅凭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雄踞各大热搜榜。但这个时代，从没有辜负认真做事的人。从《甄嬛传》到《琅琊榜》，再到如今的《人民的名义》，能成为现象级的，始终是制作精良、实力不匪的作品。

认真，是一个人身上永不过时的魅力。李健，是一个不过时的音乐人。

2001年4月，他跟清华校友卢庚戌一道组建了“水木年华”，同年9月，发行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次年，他便宣布退出组合单飞，此后逐渐淡出公众视野。直到2010年，王菲在春晚舞台上，翻唱了他的《传奇》，人们才重新记起这样一位音乐才子。

写这个稿子的时候，我翻阅了很多资料，试图查到在沉寂近十年的光阴里，李健在干些什么。我以为会有很多怀才不遇的苦情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某某歌手从蹿红到沉寂，受尽了冷眼与嘲弄，终于二度走红。但没有。

李健的十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老老实实地做音乐，他发行了《似水流年》、《为你而来》、《想念你》、《音乐傲骨》四张专辑，其中就收入了《风吹麦浪》、《异乡人》、《父亲》、《传奇》、《一往情深的恋人》等后来广为传唱的经典歌曲。

又或者说，他不太愿意提及音乐以外的其他故事，卖惨卖情怀，那是选秀场上博眼球的伎俩，对于他而言，音乐本身已是奖赏，不该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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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李健是因为王菲的翻唱而走红的。对此，他并没有全然否认，但他说：“如果只有一首《传奇》，你根本不会走到今天，因为你还是继续有别的作品。这些都是为音乐所准备的，为一个契机所准备的。”

十年磨一剑，而后才等到一个亮剑的契机。在音乐的道路上，他始终保持警惕状态，警惕那些鲜花和掌声，会让人误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勤学和苦练，还有一条捷径可以走。

所以，在《歌手》舞台走红以后，原本可以接商演疯狂捞钱的他，选择了急流勇退，远赴美国准备专辑。一个有才华的人，要红一年两年，并不是难事，难的是一直有好作品。在风头浪尖依旧懂得沉淀的人，是注定会一直红下去的。

比如同样当年退出银屏，转向话剧舞台的胡歌，又比如同样在《我是歌手》舞台上大放光彩的，当年拿下《中国好声音》冠军后选择留学深造的梁博。

有一些人红，是用来追捧的，而另一些人，值得尊敬。敬畏作品的人，才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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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

所有人都在急吼吼地成名。我身边许多十几二十岁的朋友，就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因为痛恨平凡，因为青春短暂。谁不想在胶原蛋白最丰盛的年华，站在追光灯下万众瞩目？

但在李健身上，你很难看到功利二字。

在歌手的舞台上，多的是劲歌热舞，多的是高音八度。但他却多次表态，只想把好的作品，带给大家。他的音乐，没有多余的技巧，没有华丽的编曲，只有款款深情，字字句句唱进你的心里。

他唱《贝加尔湖畔》，捧一把初恋那年的月光，放到你心头的涟漪里。他唱《父亲写的散文诗》，把老父亲的影子，从故乡的土地拉到了你的跟前。他唱《Love is over》，搂一缕昨日的风情，抚慰今天的追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但李健说：“如果你轻易地被所谓的名利击倒了，那你就太脆弱了。如果你连在这样的一个事情中都无法坚持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你能成名实在是太运气了，或者是太荒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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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太快了。电子产品一年一代，时尚潮流一季一换，就连恋人，也譬如走马观花，朝不知夕。可李健是慢的，不疾不徐。

《我是歌手》花絮中，曾经拍到过他用的手机，还是好几年的前的按键机，连微信都没有。

节目组去他的家里拍摄，一面墙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他看茨威格，看博尔赫斯，看托尔斯泰，看乔治·奥威尔。他建议大家看“无用”的书，培养“无用”的爱好。你看，与这个充斥着成功学与快速致富秘诀的时代，多么格格不入。

就连他的爱情，都充满古典气息。他的妻子孟小蓓，他叫她小贝壳，两家是世交，因为两情相悦走到一起，一个清华理工生，一个北大的社会学博士。

李健不愿意家庭被过度关注，所以鲜少带妻子出镜，但从他妻子的微博中，可以看到两人的互动。

“我在小园浇水，昨晚回来的出差先生隔着纱窗说，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才叫时光，否则只是无意义的留白……”

“休假先生倚在门边看着我整理茶室，轻含笑意说了句，‘咱俩现在这个状态打一个成语’‘是什么’‘袖手旁观’。”

所谓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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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滚滚红尘里，每天都有数不尽的故事，在发生，在翻篇，在划下句点。

李健是这滚滚红尘中，藏着的一个卧龙岗上散淡的人。他不赶路，不着急，只安静地做自己的事，看起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但正是这格格不入，成为了别树一帜的魅力。什么都会过时，唯独认真不会。

或许，这就是人们喜欢李健的原因，他身上有我们这个时代所稀缺的沉稳、执着和耐性，在喧嚣和热闹中，唱出了安静和思考的声音。

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一个认真做事，认真唱歌，认真恋爱的人呢？

感谢认真做音乐的人，让我们有好歌可以听。正如感谢那些正在埋头苦干、认真工作的人，他们的努力，让我们的世界，看起来稍微美好了一点点。

愿我们的认真，都不会被这个时代所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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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任性地跟大家探讨，《歌手》决赛，李健和小岳岳到底在唱什么？

这首歌的名字叫《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王的眼睛》，由《女儿情》、《唐僧抒怀》、《你的眼睛》三首歌串烧而成。

李健的水准一如既往地高，一开嗓就艳惊四座。小岳岳更有本事，硬是把歌唱成了捧哏，跑调跑到太平洋，把《歌手》舞台秒穿回了德云社。

但这个节目真的是为了笑果吗？我反复听了十几次，认为并不这么简单。

在《唐僧抒怀》部分，有一段唱词尤其类似相声的捧哏和逗哏，内容是这样的：

李健：我面慈心软。

小岳岳：你面慈心软。

李健：多少回面临生死险。

小岳岳：你面临生死险。

李健：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

小岳岳：你难过美人关。

像不像两个人，一个一本正经地讲真经难求，一个嬉皮笑脸打趣女儿真美？

在电视版的《西游记》里，也有同样的情节。唐僧拒绝了女儿国王的盛情，孙悟空却取笑唐僧，让唐僧留在女儿国做国王。

一边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口念陀佛满嘴“使不得使不得”，一边是顽劣成性的山野泼猴，随性调侃苦修造诣的出家人。徒弟有口无心劝师父动凡心，师父暗自动了凡心，却只能训斥徒儿顽皮，一遍遍咏诵佛法无边。

整个演唱中，小岳岳一次又一次地跑偏，李健一次又一次地把音准拉回来，不正如师徒二人万死不辞的求经路吗？

从来没有大道坦途通往西天，正如从来不是立地即可成佛。有的只是苦行僧心头的百转千回，在凡人的欲念中艰苦挣扎，也有爱恨嗔痴，也有求不得，但动心忍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得四大皆空。

这才是一个有情有欲、有血有肉的唐僧。

这也是一条普世法则。我们看到的，只是象征圆满的西土真经和舞台上的嬉笑怒骂，但在那背后，有多少的艰难取舍和辛苦打磨，谁知道呢？（文/甘北）

作者简介：甘北，文艺女青年，我有一间大房子，活够了就去死。代表作《女人都不愿结婚了，男人却还想娶个保姆》。微博：甘北Lily，个人公众号：甘北（ID：ganbei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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