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小林用周末的时间,日行八千里,踏破贺兰山缺,暴走了一回大漠。
此去,内蒙古的阿拉善盟,去那传说中的弱水三千、居延大泽、黑河故城。
还专门去看了看,大家在手机里种下的阿拉善梭梭树。
广州飞银川,驾车一路向北,穿过贺兰山唯一通向漠北的垭口。
经过荒凉寂寂的西夏王陵之后,贺兰山口直出大漠,明时的古长城、近世的哨所,历历在目。
这里,是当年岳飞北伐的梦之关口。
可惜,他终于没能到达这里。
过了贺兰山,地貌与河套地区截然不同。
常常一棵树一棵草都没有,这里目之所至,都是茫茫的流沙、戈壁、荒凉寂寞,几无人烟。
银川往北,一天驾车八百公里,便到中蒙边境的额济纳。
弱水流经于此,汇入居延海。
河谷地带,绵绵无绝的胡杨林,刚刚冒出新绿,北地的春天,来得特别晚一些。
广州已经进入高温,这里还得穿毛衣。
胡杨林紧绕着的,是一带弯弯绕绕的弱水。
古籍里记载,这里是世界的尽头,鹅毛浮不起的弱水,是古人所能想象得到的远方。
喝了一口弱水里的水,清澈甜美。
同行的王兄,也喝了一口,他说:什么味道也没有。
了无生气的大漠里,偶尔能看到的,就是这梭梭树了。
你在蚂蚁森林里种的梭梭树,就是这个样子。
梭梭树刚刚冒出嫩芽,看起来又矮小又衰败,一点也不起眼。
然而,这是干旱的戈壁荒漠和盐碱地里,唯一能活下的少数树种之一。
一旦活下来,梭梭树就会拼命长根,地底下的根系,是地上植株的八九倍大。
固住了风沙与水分,风沙再也扬不起来,于是这片荒凉的大地上,也就开始有了生机。
这里面,有您的一份功劳。
其貌不扬却伟大的梭梭树,是荒凉大漠里的点点惊喜。
到得偶有降雨的夏秋,树根里还会寄生出珍贵的中药苁蓉。
此去阿拉善,还有一个小任务。
是受阿拉善博物馆的邀约,为这里画一些边塞诗的背景画。
之前为阿拉善博物馆画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展示效果还不错。
这次暴走大漠,亲自感受,或许能画出更贴切的意境。
在阿拉善博物馆,惊喜地看到了居延汉简的原物。
这是一枚书法我很喜欢的汉简,之前有临习揣摩过的,没想到能得见真迹。
于是,不由自主地跟博物馆馆长,商量起了伪造汉简的业务……
中蒙边境,弱水汇入东居延海。
茫茫沙漠,不毛之地,突然出现如此浩瀚而充满生机的一片水域,实在让人沉醉。
东居延海里的鱼,非常非常的多!
这里的鱼卵和草籽,在干结的流沙里,能千年不死,只要有了水,没几天就是一片勃勃生机。
一只海鸥飞过居延海,这里离最近的海,也有五千公里以上吧。
东居延海的大片大片芦苇,无边无尽。
古时的居延泽,是从古至今最飘忽不定的湖泊湿地,位置常常变化,视乎弱水的水量而定。
湖边有个小牌子:“小小居延海,连着中南海”。
据说,这里的流沙,是北京沙尘暴之源,只要居延海能恢复到古时居延泽的范围和水量,北京的沙尘暴,或会因此消失。
弱水之畔,神秘的黑河故城,已经沉睡了上千年,近百年才被人重新发现。
唐代的大同城遗址,这里就曾是王维驻守过的居延城。
若是细心在戈壁里搜寻,能找到细碎的玛瑙玉石。
此地的壮观苍凉,必要亲临其境,才能感受。
流沙漫上了断垣残壁,或许不知道哪天,这故城,会重为黄沙所淹。
回首,夕阳下的黑河故城。
来源: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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