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媛》案原型凶手将出狱 “人间魔鬼”自由了？

文 | 酒颜君

近日，据韩国媒体报道，韩国电影《素媛》中的罪犯原型赵斗顺将于2020年刑满被释放，他在服刑期间的近况曝光。据称，赵斗顺一直接受心理治疗，只可惜成效并不是很大。近期的心理测试结果显示，他出狱后依然会有再次犯案的可能性。

（《素媛》剧照）

在此之前，赵斗顺于2008年在韩国绑架一个8岁小女孩并实行了性侵，此后，赵斗顺在2009年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如此残暴的罪行仅获刑12年，这样的判罚在韩国国内受到了广泛质疑和反对，民众前后共进行了6000余次的青瓦台请愿，内容包括要求再审、公布犯人长相、反对出狱、化学阉割等等。2017年，韩国曾有超过60万民众到青瓦台网站请愿，要求禁止释放，但官方回应称这不可能。

人生才开始罪犯已出狱

相比平常作品中“本故事纯属虚构”，《素媛》片尾处的“本片由真实事件改编”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着观众的心。影片的最后，罪犯隔着窗对镜头说：你以为我能被关多久，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这句话如此猖狂，而现在即将成为现实，实在是让很多人愤恨不已。

（《素媛》剧照）

赵斗顺事件从案发至今日，在韩国当地一直能造成巨大轰动，因为罪犯的作案手段实在残暴至极。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性侵事件，赵斗顺使用暴力将被害人打晕后，对她实施了性侵害，这只是整个过程的一小部分。侵害结束后，罪犯为了清理现场销毁证据，他用树枝等东西重创小女孩下体，将肠道、肛门等器官残害的血肉模糊，她的直肠到大肠的最顶端被撕裂，造成多发性创伤，需要截掉部分坏死的大肠与小肠，安装人工肛门，受害人由此落下终身残疾。

电影中，看着满身伤痕躺在病床上的素媛，很多观众心疼到落泪。然而这部影片的主题是受害者及其家庭的“康复”情况，再加上导演对这些内容进行了艺术化的处理，所以现实中小女孩遭受的痛苦要比影片展现出来的更严重的多。

（《素媛》剧照）

就是这样一位罪大恶极之人，观众恨不得他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然而韩国是没有死刑的。那么终身监禁总可以吧？实际我们已知结果，也没有。犯人起初百般辩解不承认罪行，后又以醉酒的名义获得较轻的量刑。因为当时韩国《刑法》规定，如若犯罪者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而失去基本辨别事物的能力，可以获得减刑。12年有期徒刑，这和受害人的遭遇相比，简直无法让人接受。

尽管该事件推动了韩国强化性暴力特例法，在饮酒或服用药物导致身心障碍的状态下发生的性犯罪，可以不适用于减刑规定。但赵斗顺案已结，用现在的新法令重审该案增加量刑是不符合程序的。出狱，是注定的结果。

（《素媛》剧照）

性侵8岁小女孩，服刑12年，素媛原型才20岁。就像电影里她爸爸说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个犯人就出来了，真是令人可悲。

魔鬼在人间怎么控制他

性侵害犯罪是人类社会最恶劣行为之一，其不只对被害人造成具大伤害，也是十分危险的重大犯罪，如果未能有效地处理与监控，性罪犯再犯的可能性很高。况且赵斗顺的最新心理测试结果也表明了这一点。这更加重了民众的担忧，出狱后，他会不会去找当初的受害人？会不会继续犯案？这些未知数令人十分不安。

那么对待这样一个令人恐惧的魔鬼，就只能放任自由不管吗？根据报道显示，韩国司法部想要在赵斗顺出狱后对他额外增加100个小时的心理治疗课程。另有相关部门表示，赵斗顺至少要佩戴电子脚环7年，而不得接近受害人和学校。

电子脚环是一套“位置追踪电子装置”的附着设备。韩国《电子脚环法》（2010年7月修改）规定，凡是有两次以上性暴力犯罪史，或对未成年人实施性侵犯的刑满释放人员，以及获得假释或者缓期执行需监视居住的犯罪人员，都要强制佩戴电子脚环。

（韩国一名性犯罪刑满释放人员正被戴上电子脚环，摄于2010年8月）

截止2016年，韩国共有6600余所幼儿园和中小学被划为儿童保护区域。当电子脚环佩戴者进入禁止区域时，脚环会强烈震动，监控中心屏幕会弹出提示，工作人员将对其位置和行踪进行详细确认，立即对其特点进行分析，作出判断。

电子监督制度自2008年在韩国正式实施，七年后，韩国性暴力性暴力犯罪复发率由14.1%骤降至1.7%，遏制惯性犯罪成效明显，同时也减少了民众不安感。

（因性侵三名未成年少女而入狱的韩国歌手高英旭，出狱时可以明显看到裤子下的电子脚环轮廓）

赵斗顺事件不仅推动韩国修订了强奸幼女的法律，同时也推动了“化学阉割法”的实施。2016年1月3日，韩国南部地方法院对一名被控性侵5名女童的罪犯做出了“化学阉割”3年的判决，除此之外，这名罪犯还被判15年有期徒刑，出狱后要佩戴可识别行踪的电子脚环生活20年。

韩国是亚洲第一个实施“化学阉割”的国家，从2011年7月开始正式实施，但当时赵斗顺案已经审判完毕，目前没有消息表示罪犯接受了“化学阉割”。从性质上看，“化学阉割”不是用物理手段直接没收“作案工具”，他的作用仅仅是一种调节男性荷尔蒙机制来抑制性欲的治疗方法，并不会丧失性功能，停药后作用也就消失了。况且从赵斗顺的作案过程看，并不是简单的性侵，还有非常残暴的虐待，光是抑制性欲或许未必能起到作用。

杀死性侵者另一种极端

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国家将性侵视为严重的犯罪，针对儿童的性犯罪更是罪不可赦。比较令人心痛的是，每一次法律条令完善的背后，都有一个或多个受害者及家庭的血泪。

（《素媛》剧照）

不少国家在刑事审判中，针对性侵犯的实际犯罪和是否是重犯等情况，会对性侵犯实施化学阉割的惩罚，决定阉割的时长。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实施化学阉割的国家之一，加州、佛罗里达州、爱荷华州、德克萨斯州等九个州有针对性侵犯施行的化学阉割惩罚。

但是，化学阉割一直存在争议，在美国并不是主流，但终身佩戴电子脚铐的处罚在美国是普遍实行的。这样的法律，并不是美国一建国就制定的，而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悲剧，推动了法案的制定。

2005 年，美国推出了《杰西卡法案》，规定对被认定性侵12岁以下儿童的罪犯，将被强制判罚监禁最低25年，最高终身；成年性捕食者侵害12岁以下儿童的，若获释将强制终身佩戴电子监视器。

（美国一名电子脚环佩戴者在固定地点充电）

这部法案，是用一位名叫杰西卡的小女孩生命换来的。2005 年2月，9岁的杰西卡被奸杀，罪犯是一位有性侵犯罪前科的人员。即便美国当时早有《梅根法案》规定，前科人员必须向当地警方报道，但罪犯违反了规定，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社区住进了一位性侵犯。杰西卡的悲剧发生后，她的父母认为，如果给性侵犯强制戴上电子脚镣，就不怕他故意不去社区报道。

（2006年8月17日，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时任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与马克·兰斯福德（中）等人呼吁加州民众支持该州通过杰西卡法。）

在美国，还有一套合法的新侵犯信息系统，性犯罪者一旦被登记上去，短则5年，长则终生不可除名。他们的个人信息、身高体重、有没有纹身和疤痕、住址等重要信息，可以被任何人查阅到，这种看似没有监狱的监视措施，实则让性侵犯们时刻生活在公众的监督下。这些登记过的人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性侵犯”’这三个字里。2017年，《素媛》事件原型的父亲，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呼吁，要求公开犯人样貌。

（赵斗顺模糊照来源：《攻击者犯下的残忍儿童性犯罪》）

根据韩国政府发言人的回应称，在韩国现行诉讼法律体系下，并不会重审“赵斗顺案”，也找不到支持的法律条令再对其增加刑期。况且，量刑应该考虑到法律体系所体现的公平，如果韩国法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相对自洽、完整，有一套内部相对“公平”的量刑机制的体系，那么不能因为他可能会犯罪这一假定的事实就延长一个人的刑期。

的确，十二年的监狱生活远远抵不上余生的屈辱、痛苦，和挥之不去的阴影。当时，年仅8岁的受害人在接受心理治疗时画过一幅画，这个深受创伤的稚嫩小女孩把自己的期待寄托其中：“我希望他被关60年，只能吃泥土拌饭，永远和老鼠、虫子为伴。”

（受害者的画来源：《攻击者犯下的残忍儿童性犯罪》）

对待性侵儿童这样与人类良知为敌的行为，不光是这次身处其中的韩国民众，所有人都希望必须要用“严刑峻法”整死这些“人渣”，仿佛任何管控手段在他们身上都会无效，这种焦虑和期待是可以理解的，但并不是每一个有前科的人都会屡教不改，他们在为自己的罪行买单过后，也有改过自新的权利，“见一个杀一个”只是另一种极端。

针对公众不安，韩国电子脚环管制中心也在利用新科技推陈出新，智能型电子脚环将会弥补只能监控其位置的缺点。即对佩戴者实施生命体征信息的监控，系统能够收集佩戴者体液分泌、呼吸、心脏搏动，以及酒精浓度、运动速度、周边环境超强刺激声音等信息。据此，管制中心将能够更及时掌控佩戴者的异常变化，防止其暴力犯罪的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