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了,老婆一直拒绝怀孕,每次做爱必须戴套,她把我的“孩子”都挡在宫门之外,说不能影响她的事业。当初花了天价彩礼娶到的老婆,她不生孩子,我不就亏了?!
我:“生个孩子吧,要不结婚证就浪费了。”
她:“不行,没空,我得赚钱。”
我:“我赚钱养你。”
她:“不行,你赚的钱,不算我经济独立。”
我:“只耽误你十个月,剩下的交给我,行吗?求求你了。”
终于29岁那年,我借老婆的肚子生出了我的儿子。一开始我是欢喜的,偶尔抱着逗逗乐还行,最腻烦给它换尿不湿,后来我索性经常加班不回家,想必此刻母爱泛滥的她,定不会扔下儿子撒手而去,我必定赌赢。
没想到那天下班回家,桌子上放着离婚协议书。
我:“离婚?日子你不想过了?”
她:“没有不想过日子,只是不想跟你过了。”
我:“你走也行,把孩子留下。”
她:“哺乳期,孩子归母亲,你不知道吗?我不趁现在离,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你到底想怎样?”
她:“要么你放产假带娃,要么你跟我离婚,选吧。”
我:“我又不是产妇,放什么产假?”
她:“我是产妇,我放产假,谁来照顾孩子?”
我:“你放产假,你有空,当然是你照顾孩子了。”
她:“你听说过工伤请病假,还要加班的吗?我都已经生孩子了,你还让我养产病期间加班育儿?!”
我:“我如果回家浪费时间育儿,那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她:“那就离婚,甭要儿子了,反正它的存在也是浪费你时间,还有,儿子必须跟我姓。”
我咬了咬牙,决定让老婆看看什么叫真男人,我要亲自示范如何平衡家庭与事业!
从此,我整整一个星期,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给孩子换尿布,给老婆煲汤补身子,半夜起来冲奶粉……越来越精神涣散,业绩直线下滑,中午趴在办公桌上睡过头,错过了下午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洽谈,被炒鱿鱼了。
回到家后,
我:“出了月子,你马上去上班,我被炒了。”
她:“你放心在家带孩子,我一定会赚钱养你俩。”
我:“请你不要用‘养’这个字眼,我觉得很刺耳,好像我在家什么也不干似的。”
她:“有什么听不惯的,我们女人都听了几千年了。”
转眼间,孩子6周岁了,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也已经35岁,想想这6年育儿的心酸,抚了一下鬓角新发现的两根白发,感慨从古到今没有哪个男人为了延续香火搞到我这么艰辛。
她:“我们离婚吧。”
我:“为什么,我把青春都奉献给了这个家。”
她:“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你6年没工作,说话都赶不上趟。”
我:“那孩子跟我,它是我带大的。”
她:“法律规定,谁有钱,谁能提供良好的物质生活,孩子跟谁。你连工作都没有,你让孩子跟你喝西北风?”
我:“6年前,你说离婚孩子归你,6年后,你又说离婚孩子还是归你。合着我白忙活?”
她:“一切都是按着法律程序走而已。”
我:“你故意把我放在女人的位置上,让我吃亏,是不是?!”
她:“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终于还是离婚了,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我拿着离婚证,独自坐在梧桐树下,回忆起十年前我当新郎官的场景,又回忆起我盼子育儿的不易,看着从指缝流走的年华,如今我孑然一身,像个突然下岗的免费男保姆。
这时有个大姐也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一脸落寞地坐在我隔壁那棵梧桐树下。
我:“大姐,你也离了?”
大姐:“我才32,你叫谁大姐?”
我:“看着你比我老,所以尊敬一下。”
大姐:“十年了,怀孕带娃,都成黄脸婆了,现在落得一无所有。”
我:“我也是。”
大姐:“你不是男的吗?”
我:“我们家里,在家带娃的那个是我。所以其实咱俩是一样的。”
大姐突然一边情绪激动说:“不一样,不一样。”一边撩起衬衫露出肚皮。
我以为她当家庭主妇久了性饥渴要耍流氓,吓得我身子往后一欠哆嗦了两下。
结果她拍了拍剖腹产那道十几厘米的大长疤,说道:“你有这个吗?!”
——作者:巴尔扎鸡儿《父亲的育儿假》(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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