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与众不同”的癖好,在大部分人眼里,是怪异、恶心、甚至可怕的。
我上初中时就知道。
那时的东北,男孩都喜欢把别人“撂倒”,一般有两种目的:
1、显得自己比别人牛逼,不好惹,省得被欺负。
2、让长得好看的姑娘注意到自己。
这是种本能,和动物世界没啥区别。
如果一个东北姑娘年少时,总有男生被撂倒在她肥大的校服裤腿儿下,她长得一定很招人稀罕。
我当时也很傻逼,出于年少无知的动物本能,练了点撂倒的小技巧,但凡有需求,即使身边是最好的朋友,我也毫不手软,说撂就撂。
最喜欢的方法,是在身后用勒住对方脖子,同时用膝盖顶他的腿弯,把人放倒。
后来除了涛哥,别人都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了。
涛哥不怕被撂倒,有时还主动挑衅:“有种你撂我啊?”
不管被撂倒多少次,都毫不生气,显得心胸宽广,我特别爱和他一起玩。
有一天,我带着我的“大炮特使”,去他家玩四驱车——涛哥家有个四驱车跑道,是他爸从日本带回来的,特别高级。
我正跑圈时,发现涛哥不见了,去他卧室找他时,发现他正拿着一绳子,使劲勒自己的脖子,张个嘴,脸憋得通红。
我吓坏了,冲上去就把他手掰开,问他干嘛呢,涛哥喘了会儿气,说玩呢。
他说这是他无意发现的,特别爽,让我也试试,我问他怎么发现的,他说看《黑猫警长》发现的,白猫警探被一只耳的舅舅杀死,吊在棚上的画面,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试试。
之后他试了自己掐自己脖子,用绳勒自己脖子,用塑料袋套住自己脑袋,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特别爽。
他被我撂倒时从来不急眼,也是因为喜欢我勒他脖子的感觉——他提议,让我多勒他脖子,或掐他脖子一会儿,他可以把四驱车跑道借给我,拿回家去玩。
我当时不明白咋回事,感觉有点害怕,骂他是山驴逼,然后赶紧回家了。
从此以后,我俩就没说过话,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过挺长时间,我才查到一种叫“性窒息”的瘾癖。
很多人会通过让自己窒息的行为,来获得性快感或高潮,后来我逐渐理解了,这些人和我一样正常,想跟涛哥道个歉,当年不该把他当怪物,但再没联系上他。
性窒息算比较“大众”的,有些小众的瘾癖,我到现在还是会觉得长见识。
有种喜欢军大衣的性癖,平时会和军大衣发生性行为,还给军大衣写小黄文,甚至SM军大衣。
还有些瘾癖,经常会出现伤害他人当行为,比如顶射和露阴癖。
这在我调查的事件里,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我有种惯性思维,一发生什么事,就会先怀疑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干的。
比如2017年6月那次,当时我偷偷在公众号上留了个新注册的微信,好几万人加我,我挑有故事或长得好看的,加了几百人。
其中有个姑娘,是我看头像好看加的,前一天晚上10点多通过,第二天凌晨4点时,我拿手机一看,她已经给我发了快三百条微信,全是语音,给我吓坏了,还以为大半夜的把哈利波特给我读了一遍。
我给她回微信说姑娘,实在没时间听这么多语言,能不能简单用文字叙述一下,咋地了?
中午11点多,她发来一大段文字,说明了情况。
她在之前住的房子,丢了几套内衣,很害怕,赶紧搬了家,在蓝港附近又租了套房,住没俩月,又丢了5个胸罩,6条内裤。
这人还在她家电视上贴了张面巾纸,上面用红字写着“骚婊子”。
她怀疑是有人一直在跟踪她,并且这个人随时能进家里,实在太吓人了。
问能不能给我5万块钱,帮忙找到这个人,她现在每天觉特别浅,就能睡3、4个小时,精神状态特别不好,而且家里有孩子。
我说看看再说,叫上我的助手周庸,开车去了她家。
到地儿之后,我们找到姑娘说的6号楼,楼下有个姑娘,不算特别年轻,估计三四十岁,推着个婴儿车站着,里面是个不到一岁的女孩。
她看见我俩问,是徐浪和周庸么?
我说是,她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叫王婉婷,问我们吃饭了没,要请我俩吃饭,我说不用,咱直接上楼吧。
王婉婷住的楼是栋多层,总共6层,她住在3楼,我来的时候查了下房价,十二万多一平,算是这片比较好的小区。
她租这房子挺大,能有一百六七十平,我问她平时内衣都放在哪儿,她说衣帽间的柜子里。
周庸说是有人翻开柜子拿的么?她说不是,丢的都是挂在阳台和放在换洗筐里的,衣帽间的好像没丢过。
我问换洗筐在哪儿,她指了指阳台和衣帽间中间,有一个编织的方形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转了一圈,我发现她家客厅摆了个智能监控,问是丢内衣后装的么?
她说对,但是用了监控后,内衣还是丢,监控啥也没拍着。
王婉婷把那张写骚婊子的纸条拿出来,我看了一眼,问她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她犹豫了一下,说最近没得罪过,但两年之前,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对方把她的电话、照片和微信,印成了“包小姐”的卡片,到处发,最后她报警了对方才道歉认错,因为这事儿手机号什么的都换了。
但这事儿她感觉已经过去了,这两年对方都没骚扰过她。
周庸好奇:“你老公呢,今天家里要来俩陌生男的,他都放心?”
王婉婷说他忙,常年出差。
了解完基本情况,我收了她2万的定金,和周庸去附近蓝蛙,点了蘑菇牛肉汉堡和恺撒沙拉后,我问周庸怎么想的。
他说嗨:“就是个恋物癖呗,偷内衣的,就是不知道开锁进来的还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我说有可能,但监控没拍着有点怪,而且留下那张写骚婊子的纸条,不太符合恋物癖的行为模式:“网上有一大堆偷内衣被抓的,哪个也没留纸条啊。”
周庸问我接下来咋整,我说查下前男友吧——情侣间跟踪和报复挺常见,先从概率最大的着手。
问王婉婷她前男友赵斌的联系方式,她也没有,找共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给了我个微信号。
我从王婉婷那问到,赵斌是石家庄人,就把微信的地区改成了石家庄,然后加了赵斌,验证信息填的是“老同学,还记得我吗?”
没多久赵斌就通过了验证:“你是?”
我没回他,点进他的朋友圈,挨条看,发现他发了碗面的图,说就爱吃公司旁边这家兰州拉面,吃二百多回也没想吐。
碗上印着牛二拉面,我搜了一下,就北苑附近有一家,下午4点,我和周庸开车过去,坐里面点了两碗面,边吃边等,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巨tm难吃。
周庸说卧槽,哥们味觉有问题吧,这么难吃也能一直吃。
我说口味这玩意有时候挺私人的,没啥道理。
一直等到7点多,赵斌都没来吃面,我俩就回家了,第二天中午,我俩又去面馆门口等着,终于等到了他。
等他吃碗面,我俩跟着他到了北苑路北的一个别墅小区,他进了其中一栋联排别墅。
别墅的后面是落地玻璃,我让周庸假装打电话,绕着这别墅转了一圈,看一下里面的情况,他转完告诉我:“里面挺多人和工位,是个公司。”
我问他看见赵斌了么,他点点头:“就在墙角坐着。”
这家公司挺能加班,晚上五点多大家出去吃了个饭,就又回来加班了,我和周庸想要等他们下班后溜进去都没机会。
我说这么干靠不行,让周庸回车里拿了蔡司的望远镜,找了个不会反光的角度,往里面看赵斌干嘛呢。
周庸一看懵了:“卧槽,徐哥,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上班时间看黄色图片。”
我赶紧把望远镜拿来看了眼——赵斌的电脑上确实是张黄图,但很奇怪,为什么他一直盯着这一张看,这么喜欢么?
转移了下视角,看了看赵斌的其他同事,我发现不管是男还是女,每个人的电脑上都是一张黄图。
他们不是在看,是在画——这应该是一家外包动画公司,替日本做成人动画的。
日本劳动力比较贵,在做动画或成人动画时,经常把很多活外包给中国的公司,很多中国动画公司就靠接这种外包活赚钱。
周庸问我这玩意合法么?我说当然不合法,就好像荷兰大麻合法,但你要是在中国种再送去荷兰卖给他,绝对属于制度贩毒了。
我们又跟了赵斌两天,发现他就是三点一线,除了家和公司,也就是吃口面,除了干的不是啥正经工作,其他都挺正常。
而且在我跟踪赵斌这三天,王婉婷那边又出事了,内衣又丢了,家里还被人泼了一地血。
我让她把钥匙给我,先带孩子去酒店开房住两宿。
去瑰丽酒店取了钥匙,我和周庸又到了王婉婷家,开了门进屋,门口摆了张纸巾,是我让王婉婷别扔留着的,上面写着:“婊子都该死”。
然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王婉婷家的智能监控,这个监控是国内一个出名厂家做的,并不是把所有画面都录下来,而是移动侦测报警——只有屋里有东西动,就会拍下来并上传。
只要下载配套的app,在同一个Wi-Fi下,用摄像头扫描app上的二维码就能用。
如果有人删除了监控上传的视频,那所有人就都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进了王婉婷家,连上了这个监控,他不仅可以一直监控着屋内的情况,还可以删除自己出现的痕迹。
我怕有人通过监控窥视我,把它拔掉,打算在她家安几个针孔摄像,看能不能拍到点什么。
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我让周庸把进门处和电视下面的两个电源拆下来,钻眼安完针孔摄像机再装回去。
周庸一卸下电视下边的电源就懵了:“卧槽,徐哥你快来,事大发了。”
我走过去一看,周庸拆下来的电源里面,一个小摄像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有人在王婉婷家安了盗摄设备。
让周庸下楼,去车里拿无线视频扫描仪,我把房间里的电视、冰箱、无线路由等电子设备全拔了——无线信号太多,查找起来非常困难,关掉它们等电源会降低扫描难度。
等周庸拿了仪器上来,我俩开始检测无线视频和音频信号,分别在卧室、客厅洗手间又找到了6个针孔摄像机。
周庸问我,咱这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我说要是真惊了也行,起码监视那人不敢来了。
内衣丢失加偷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原味内衣交易——很多人会在闲鱼或其他二手网站上卖原味内衣。
在台湾、香港和欧美地区,原味内衣甚至形成了固定的产业链,甚至有专门交易的网站。
但所有的原味内衣交易,都涉及到了一件事——你必须证明,卖出的内衣由谁穿过,而且每种款式的内衣只能出售一次。
要不然购买者会怀疑,是不是一个抠脚大汉穿了内衣后,又卖给了自己。
所以在出售原味内衣时,必须有出售人穿着该套内衣的视频或照片。
王婉婷的内衣丢失,还被人偷拍视频,很可能是被人连视频带内衣一起卖给了有恋物癖的购买者。
给王婉婷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建议她再换个房子,她犹豫了一下,说换也行,但挺喜欢这小区环境的,还想在这儿租。
挂了电话后,周庸特不理解,说都这样了,还要在这小区住,心也太大了。
我说是有点怪:“明天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下楼时,我们碰见了二楼的住户,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周庸还舔着个脸管人要微信,姑娘看了他两眼,就给他了。
走到楼下,我俩一起抽了根烟,我说你给刚才加那姑娘发微信,问问她丢内衣了么。
周庸说擦,刚加微信就问这个,不太好吧?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说王婉婷是你姐,最近小区里有偷内衣的,你正帮你姐调查丢内衣的事儿,让这姑娘最近也注意点,门窗一定要关好。
周庸点点头:“嚯,行,徐哥,有一套啊!”
我说别扯犊子,赶紧的。
他和那姑娘发了会儿微信,说这姑娘没丢过内衣。
我抬头看了眼,二、三楼都没装防盗网,那就奇怪了。
二楼那姑娘明显比王婉婷年轻漂亮,如果是偷内衣的话,不管爬楼还是从门进,为什么放着二楼那姑娘不偷,要去更高一层偷王婉婷的呢?
我带着周庸转头回去,分别敲了一到三楼的门,一楼的两户里,也住了一挺好看的姑娘。
如果只是单纯的恋物癖偷内衣,绝对不可能放着年轻貌美的不偷,去偷王婉婷的,这不太合理。
除非王婉婷对于那个人来说,更好下手。
可能有三种情况:
1、对方是很容易接近王婉婷的熟人。
2、对方是房东或者前租户,很熟悉这套房子,并提前安装了监控。
3、租房时找的中介有问题。
晚上回家,我把那些二手平台卖原味内衣的基本都看了一遍,连带着港台的都看了一些,没发现王婉婷的。
第二天上午,我让王婉婷打给她租房子时找的中介,约对方出来见面,直接说了丢内衣的这个问题。
中介是个姑娘,特别气愤,说那得赶紧报警啊,千万别拖着,再拖出事儿了。
聊了一会儿,我就把她排除了——性别和态度都不像。
我问这姑娘,房主和前租户的情况,这姑娘说不太可能是他们干的。
房主一家都出国了,把房子委托给他们,两年没回来了,上一个租户,是一个楼凤团伙——几个我的东北老乡,找了几个失足妇女,在里面搞皮肉交易,后来被警方端了,全进去了。
跟中介聊完,周庸说得,那只能是王婉婷的熟人了。我俩去酒店找王婉婷,让她仔细回忆一下,从她第一次丢内衣到搬家,到再丢内衣、收纸条这段时间,都接触了哪些人,一个一个数出来。
她想了想说真没谁,除了她老公就是月嫂,朋友什么的根本没找。
周庸好奇:“你爸妈都没来?”
王婉婷说没有,和父母有点矛盾。
我正想问是什么矛盾,忽然有人敲门,王婉婷过去开门,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她上去一把抱住:“你总算回来了,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那大哥点点头,说这俩就是你找来调查的,都查出什么了?
王婉婷说什么都没查出来呢,就推测可能是熟人干的。
大哥又问了一些细节,但我问他问题时,不太爱搭腔,我看聊不太下去,就叫上周庸走了。
下电梯时,我说能不能是这大哥缺钱,然后自己偷拍然后卖内衣什么的。
周庸说不可能,他手上戴了块罗杰杜彼的圆桌骑士表,得将近二百万,得卖多少原味内衣能凑这么多钱啊,那也太味儿了,不得把人熏死?
我说也是,那只能去查查月嫂了,下午的时候,我和周庸去了趟工体那边,找到了就爱宝月子中心——王婉婷的月嫂就是在这找的。
到那一问,王婉婷雇的月嫂正在人家帮忙,想找她得下个月了,我问了下价钱,说一个月两万。
我问月子中心的接待,能不能把她约过来聊一聊,因为是朋友介绍的,想看看合不合适,合适就先定下来。
接待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下午4点可以见个面。
出去吃了顿饭,在车里睡了一会儿,我和周庸卡着点回到月子中心,月嫂已经到了,是个岁数不算大的阿姨,嗓门很大,见我俩就问:“你们俩谁需要伺候月子?”
我说他需要:“我是他朋友,陪着来的。”
周庸说操,对,我媳妇快生了,需要个好月嫂,朋友王婉婷推荐了你,说你做菜好吃。
阿姨看了周庸两眼,说可以,有什么具体要求么?
周庸说没什么,就是普通的伺候月子。
我跟阿姨说,这样,你俩加个微信,想起啥事儿可以直接聊。
阿姨说行,掏出手机解开锁,我故意告诉了她一个错误的号,阿姨搜了两次没搜到,说要不然扫码吧。
我说不用,您把手机给我,我给您加一下。
阿姨把手机递给我,我假装出了问题,说唉,真的,咋还搜不着呢?周庸你是不是把你微信调成了不可搜索,赶紧弄一下。
然后我迅速打开了阿姨的微信转账记录,翻到她给王婉婷当月嫂的日期,发现了三笔5000块钱的转折,来自于一个叫“大度”的人。
我搜到这个人,查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有提到了内衣什么的。
还有王婉婷挺着大肚子,只穿内衣的照片甚至洗澡的裸照,看角度像用手机偷拍的。
这时候阿姨意识到不对了,让我把手机还她,我不还,她开始疯狂的喊,说来人啊,有人抢手机!
然后几个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进来,让我和周庸把手机还给她,说要报警。
我说赶紧报:“你们的月嫂在我姐家偷东西,还偷拍我姐的裸照,肯定是得报警。”
月子中心的人一下慌了,来了个经理和我谈,说怕影响不好,能不能不报警,赔点钱什么的。
我说那都后商量:“我得先问月嫂几个事”。
月嫂也慌了,很快把事都交代了——半年前,有个男的雇她到家里照顾月子,她去了才发现,那家根本没孕妇,只有那男的。
那男的和她商量,她之后伺候月子时,能不能拍一些孕妇或哺乳期女性的照片给他,然后把她们穿过的内衣拿几件给他,他可以出钱,一套内衣一千五。
她想了下,感觉这活挺好,也不容易被发现,就同意了。
在服务王婉婷时,她发父母、亲戚朋友,一个也不来看,王婉婷的老公平时也不着家,就偷了内衣还偷拍了照片,提供给了那个人。
跟月嫂交易的人,应该是个恋孕癖,他们就喜欢挺着大肚子或哺乳期的女性。
我问月嫂,针孔摄像是不是也是她俩弄的,月嫂懵了,问什么针孔摄像,我说你别装了,就是藏在电源后面的那些偷拍设备。
月嫂摇手说没有:“我哪整得明白那些高科技啊,而且我用手机就拍了,不需要用那些啊。”
我说这个先放放,你从王婉婷家离职后,是不是又回去偷过内衣,她说是去过两次,我问她怎么躲开智能监控的。
她说:“我知道家里有个拍那玩意,插电的,我进门之前在走廊电表那,把电闸一拉,出来时再给抬回去,就拍不着我了”。
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承认自己偷内衣了,但坚决不认红字和针孔摄像的事,我给王婉婷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是否报警,王婉婷说先别报警,让她想想。
我挂了电话,和周庸离开月子中心,又去了趟王婉婷家——事查到这儿就差不多了,月嫂不承认针孔摄像和红字的事,我也不能审讯她,又不是警察。
而且王婉婷的态度让我和周庸有点生气,让搬家不搬,让报警不报,我打算去她家把我安在那的针孔摄像拆下来后,就去和她结账,结束这个活。
到了王婉婷家,我先把智能监控拔掉,从几个电源后面,把我新装的针孔摄像拆出来,检查时发现,有一个烧坏了。
我有点奇怪,想着是不是什么电路问题,把里面的sd卡抽出来,插进电脑里读取,发现是在今天中午11:28时,忽然就黑了。
接着检查其他针孔摄像,发现每个都在11:28时黑了3分多钟,然后又恢复了正常——只有一个没连电源,用电池的针孔摄像没有黑。
在它的记录里,11:28分时,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姑娘开门进了屋,把一张纸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转了一圈后,出了门,没几秒钟,屋里又来电了。
我去沙发上拿起那张纸,还是面巾纸红字:臭婊子,都不敢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滚。
我把纸揣进兜里,又把智能监控插上电,去酒店找王婉婷聊了一下,告诉她可以回家了,没说纸的事,收了尾款。
临走前,我把监控里那个姑娘的头像放大,问王婉婷是否见过这人,她犹豫了一下,说在小区楼下散步时,可能见过两次。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庸跑到了王婉婷住的小区,但没找她,只是在小区里没人注意的犄角旮旯转。
10点多时,王婉婷带着孩子回来了,下午3点多,又下楼去便利店买东西。
就在她出门没两分钟,一个姑娘用钥匙打开了单元门,我让周庸在楼下等着,用昨天拿王婉婷钥匙配的钥匙打开门,上到3楼,电箱开着,闸被拉了下来。
我躲到了4楼,没两分钟,就听见关门和下楼的声音,让周庸跟住她,我把门打开,茶几上又出现了一张写着红字的面巾纸。
这姑娘到门口打了个车,周庸开车跟上,到了悠唐广场附近的写字楼,跟着她上了11楼,发现门口挂着一个牌子,“还原”情感咨询事务所。
我让他先别进去,等会我。
等我到了,俩人一起进了这个情感咨询事务所,前台的姑娘看了看周庸,又转头看着我:“是您需要小三劝退服务么?”
我说不是,是他,他让人绿了。
前台姑娘很诧异,说啊?是么,跟我进来吧。
跟她进了这个咨询事务所,屋里一共就五个人,而且都是女性,打不过跑肯定也没问题。
我直接走到那个偷摸在王婉婷家放纸巾的姑娘家,给她看我手机里的视频:“非法入侵住宅,还恐吓人家,属于加重情节,3年以下有期徒刑。”
姑娘懵了,说你哪儿来的视频,周庸说这你甭管,咱去警察局说去。
我告诉她,如果交代监控的和红字的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不说就直接报警——其实我早就想报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事人王婉婷一直不让我报警。
她不报警,我也不是当事人,根本没法报案。
但还好这姑娘没想明白,直接就说了,她是个小三劝退师。
王婉婷老公的老婆找到她,说小三带着孩子,搬到了和这两口子一个小区,实在太得寸进尺了,让她把小三劝退了。
如果没劝退,也希望拍到她老公的出轨证据,将来有一天离婚时,可以拿着这证据,多分点钱。
王婉婷和那个大哥,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她是个小三。
周庸说艹,我明白了:
“怪不得她生孩子父母朋友都不来看,出事了也不敢报警——怕警方发现不对,把那大哥整成重婚罪。
怪不得她不愿意换小区住,原来想和那大哥住在一起,离原配近点示威。
通了,全通了。”
劝退的姑娘点点头,说对,所以我连上了她家的智能监控,趁王婉婷不在家时,往她家放写红字的面巾纸,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从这公司出来,我俩坐回车里,周庸问我接下来咋办。
我说让我想想:“刚才那小姑娘,跟咱俩扯犊子呢,她有王婉婷家钥匙,还有她家Wi-Fi密码,你记着王婉婷家Wi-Fi密码多复杂不?”
周庸说记着:“又数字大小写又字母大小写的,还挺长。”
我说对,Z8qr2iE3094,这玩意很难破解出来,除非是有人告诉她,钥匙也一样,是别人给她的。
周庸说卧槽,谁啊?
我示意她别吵吵,给王婉婷打了个电话,她这时已经发现家里又出现红字面巾纸了,吓得不行,我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问那大哥和他老婆具体的住址。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我了,我找到大哥家,敲了敲门,大哥没在家,她老婆没开门,问我是谁。
我问她知道她老公出轨的事么,她说不知道,以为我是骗子,要报警。
拿出手机,我透过猫眼,给她看王婉婷朋友圈里,和她老公的亲密合照,她老婆打开门,都懵了:“我老公真出轨了么”?
我说对,问她找没找过什么小三劝退师,她说没有啊:“那是什么啊?”
然后她给那大哥打了电话,一顿哭骂,大哥又给王婉婷打电话摊牌了——小三劝退师根本不是大嫂找的,就是大哥找的,在王婉婷搬到和他同一个小区后,他压力特别大,不想负责了,也不想让老婆儿子知道,希望王婉婷能离他远点。
所有的事好像都圆上了——只有一件事,电源里藏的偷拍设备,到底是谁装的?
在确定不是大哥也不是月嫂干的后,王婉婷选择了报警。
警察到了以后,马上找出了嫌疑人。
做皮肉生意的团伙,很多都会在营业场所留下“暗门”,以应对扫黄。
前面说过,半年之前,警方在这里扫过一次黄,打掉了一个楼凤卖淫团伙,当时那个团伙,把这层的两个房子全租了下来,中间还打了一个暗门,方便随时从另一个房间逃走。
那个暗门,就在衣帽间的柜子后。
警察推开暗门,到了隔壁,在邻居的电脑里,找到了大量王婉婷洗澡和换衣服的视频。
因为发生了这事,中介把房租什么的都退回给了王婉婷,她和大哥分了手,很快带着女儿搬走了。
后来她联系过我一次,说大哥进监狱了,被她那个前男友赵斌搞进去的。
大哥是做动画的,赵斌供职的那家外包公司,也是大哥的,但法人不是他,平时也不咋在公司露面。
一般都是每年招一批毕业生,开着低工资,做一年黄色动画,然后不涨工资把人逼走,赵斌挺大岁数,硬挺着在那干了两年,就为了收集这家公司是大哥开的证据,然后连着他们做黄色动画外包的事,一起报了警。
大哥就因为制作、传播淫秽物品,进去了。
跟周庸说完这事,他都懵了,说卧槽这哥们太狠了,卧薪尝胆,两年磨一剑啊。
我说是,王婉婷也够呛了,摊上的男的都这么隔路。
周庸说嗨,我总能想起她租那房子,邻居、情人、月嫂、劝退小三的,谁得谁进。
可真TM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第几次来没关系,有太多话题。”
来源:魔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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