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
那天,我在酒店的房间里,看见那个97年的小姑娘。她瘫在沙发上,周围全是小钢瓶,还有散落的外卖。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连稍稍起身,从茶几上的包里掏出身份证都很吃力。
我问她,还记得住我们酒店多少钱一天不?她说随便,你开个价。
然后,从旁边拿起小瓶子,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亲眼所见。并且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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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咯大家好,我是桃大。前两天,我看见B站UP主@大漠叔叔发了一条视频:《【禁毒专题】她是华农手工耿的粉丝,当了警方证人,把骗她吸毒的“无中生友”举报了》
在视频里,漠叔说了这样一段话:
笑气,学名是一氧化二氮,氧化亚氮,是一种无色有甜味的气体。
笑气最常见的作用,其实是食品添加剂,在蛋糕店、咖啡馆,它经常被用来作为奶油的发泡剂使用。其他作用还有助燃剂、火箭氧化剂和医学上的辅助麻醉。
看起来是一种很正常很常见的化学品,对不对?
但笑气的“作用”,笑气现在更被大家关注的原因,可不止于此。
2
2017年,一篇题为《最终我坐着轮椅被推出了首都国际机场》在全网被转发。
作者是一名生活在西雅图的留学生。原先,她烟酒不沾,从2016年9月开始,因为压力过大,她开始尝试“吹气球”。
之所以叫“吹气球”,是因为要先把起弹里的“笑气”通过奶泡枪打进气球里,人再对着气球嘴把“笑气”吸进去,就好像在吹气球一样。
一直到2016年底,她花了几十万“吹气球”。最终的结果是,她因为吸食“笑气”过多,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只能在地上爬着去卫生间上厕所,去门口取外卖。
家里到处都是装笑气的小钢瓶、腐烂的外卖和宠物的排泄物,她也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小便失禁。
2017年,她被送回北京,坐在轮椅上,被推出了首都机场。
一氧化二氮,之所以被称为“笑气”,是因为人在吸食完之后,会“忍不住想大笑”。但其实,这不是因为开心地笑,而是因为面部肌肉失控。长期吸食笑气,会造成神经病变、视听功能障碍、降低肌肉收缩能力,甚至精神异常、瘫痪。一次性大量吸食笑气可以致人死亡。
但“笑气”对人的伤害可不止是身体方面的。
现在你在网上搜“笑气”,“吹气球”,多半出来的新闻都会有“留学生”、“富二代”这样的字眼。
因为确实,新闻里报道的那些“吹气球”的人,动辄花费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
当然啦,一个小钢瓶才多少“笑气”,三个小钢瓶才能打满一个气球。
他们买小钢瓶,都是一次几百上千个这么买。一个小钢瓶没多少钱,但是量大啊。每天这么吹,花费肯定高。
那么,那些家境并不宽裕,却也“吹气球”成瘾的人呢?
你可以想象一下。
我听过朋友说过一个例子。一个姑娘,原先也是个正常人,在读书,被朋友带着吹气球,后来上瘾了。但她没那么多钱,于是就有人请她吹气球,前提是要跟她XX。一开始她还犹豫,后来实在没办法就答应了。关键是,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后来大家觉得麻烦,索性就一起上了。
更多细节就不说了,仅此一点,你们感受下。
3
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毒品离我们很遥远。
虽然我们看过很多新闻、电影,看过很多数据、文字,但总感觉那些跟我们的生活是割裂的。毕竟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我们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毒品的。
甚至,我们在看了那么多明星吸毒被抓了之后,反而会去好奇: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提神醒脑,激发灵感吗?
前段时间,卡姆吸毒被抓,我问一个朋友:“FYZ真的就能激发创作灵感吗?”然后,他结合自己在国外生活的经历,跟我balabala说了一堆“原理”,举了很多“例子”。
听完之后,我只有一个深刻的感觉,那就是,禁毒这一块儿的宣传工作还是远远不够的。只在某一些特定的时间点,展示一些标语和图片,是远远不够的。
真的,对毒品好奇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明星们吸毒被报道,原本的意愿是曝光、是警示,但在实际宣传的结果方面,却会激起很多人的疑惑:
为什么卡姆、柯震东、宋冬野要吸毒?为什么孙兴、张默戒了又吸?
到底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们?
4
如果说以上的问题就够可怕了,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更可怕、更复杂的局面。
“笑气”尽管危害很大,已经可以归属于毒品的行列了,但它在法律上并不算毒品。在我国,也只是把“笑气”列入《危险化学品名录》,而非《麻醉药品及精神药品品种目录》中。
属于危险化学品的“笑气”,必须要有《危险化学品经营许可证》才能进行购买和使用。
但其实,只要它一天不被明确为毒品,一天不被列入《麻醉药品及精神药品品种名录》中,对于生产、买卖和使用“笑气”的打击力度都是有限的。
我身边,用过“笑气”的人不在少数,他们通过微信就能进行买卖,甚至同城闪送就能收货。
甚至,哪怕你没有卖家渠道,只要你会一点英语,知道怎么翻墙,在一些海外的电商网站都能没有限制地买到。
对于非法售卖“笑气”,是从2017年才开始抓捕和起诉的。
比如被称为“笑气入刑第一案”的“浙江云和笑气案”,2018年,被告人殷某某非法获利几十万,最终被判2年,并处罚金5万元,而其他小型卖家,处以的的则是行政拘留。
再比如2019年底上海的首例笑气案,涉案金额超过2000万,虽然至今还没有宣判,但检察院的量刑建议是十年左右,远低于对于贩卖毒品的打击。
今年开始,山东开始对“笑气”进行专项整治。
但在更多的地方,它仍然处于“被默许的灰色地带”,因为实际的实践和整治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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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开过酒店,我们有家店在北京三里屯。因为三里屯都是年轻人,所以住店的年轻人也有不少。
“吹气球”的也有不少。
有很多人,会带着女朋友或者哥们儿,或者一起,箱子里装好几箱“笑气”,入住酒店,然后点很多外卖,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电影,一边吹气球,一遍XX。
我们客房保洁的大姐,头最大的时候,就是一推开门,看见满屋子散落着小钢瓶、外卖、TT、纸巾。
外卖、TT、纸巾什么的好打扫,小钢瓶很重,几百个小钢瓶用垃圾袋根本就装不下,要用纸箱装好运走。
怪味儿还不好散。
但其实这还算好的
有一天我在店里值班。听客房大姐和前台说,我们有个客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拒绝了客房保洁,我不放心,就敲开了她的门。
刚一推开门,我差点被里面的腐臭味熏出来。
满地满桌的外卖,至少有一周吧,还有几百个小钢瓶,散落在床上、地上、桌上、沙发上,一个姑娘,瘫在沙发上,眼神迷离。
我第一反应是一惊:这姑娘不会死了吧,但看到她还在明显地喘气,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问她,需不需要打扫卫生,她愣了几秒,说不用。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也没回答,费力地起身,把茶几上的包呼噜到地上,然后吃力地掏出身份证。
我一看,97年的小姑娘。
我试探性地问她,你要续房费了,还记得住我们酒店多少钱一天不?她说随便,你开个价。
我说,1000(其实她那间房价是500多),她摸出手机,就把二维码给我了。
她明显不正常了,我就说先不用了,拍下了她的身份证,就先走了。
临出房间,我回头看她,从旁边拿起小瓶子,吸了一口,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不用气球了,直接对着奶泡枪吸的。因为这样更直接,更刺激。
我打了两个电话给治安民警和社区民警,过了一会儿,社区民警就带着辅警和社区志愿者来了。大家都觉得她的状况比较糟糕,于是民警给她收拾好东西,要把她带走。
因为她已经站不起来了,所以志愿者从社区找来轮椅,把她推走了。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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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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