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事仙人:从妇女节到女生节,又从女生节妇女节合并为女神节,女王节,最终又恢复到妇女节。看似回到起点,但实际上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女生节出现的时间段,我恰好是学生,对于妇女概念的厌恶感,还记忆犹新。因为妇女在当时代表了种种反面的形象,包括但不限于被套入收入知识低下的家庭妇女,以及年老,邋遢,市侩而蛮不讲理的刻板印象。
妇女在二十年前尚被认为不同于年轻未婚女性,在性与生育被看作女性主要价值以及女性是婚姻附属品的时期,她们在社会交际中已经属于无产者或者下游地位者:
这是由于过往很长时间的认知里,出于男性的性凝视和其对确保自身后代繁殖可控性的期待,无性经验的处女的地位是高于有性经验的女性的。但可悲的是,前者的价值来源于她们的“待价而沽”。后者遭到轻蔑的原因,则是因为“落地贬值”。
现在我们看来,当然感到这是一种无稽之谈。但在那时却是一种社会普遍认知——正如古罗马贵族为了追求甜味用有毒的铅杯畅饮,以求中和美酒中因酿制技术不足带来的酸味,造成的寿命的缩短和婴儿的高夭折率,任何时代总有其局限性,而活在当时情境下的人常常并不能意识到这点。
美国人也曾经用镭元素制造儿童玩具,女工们甚至用舌头舔舐沾有镭的刷子以做填涂。这类不自知的自残自害与当年接受贞操观念捆绑的女性自我界定后的割裂行为,实际并无二致。
妇女节到女生节的分化,是一种女性对“婚姻”“性”带来的可怕前景的恐惧和逃避。而一夜之后成妇女这种低俗的附会,当然也不免随之而来,并愈演愈烈——当我们试图将自己与其余蒙受苦难而被污名化的女性割裂开来,以求一种自以为是的安全感时,男性世界的食腐动物也会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紧紧黏上我们。
剥削和威胁,并不因为我们自己的割裂而消失。相反,只会更为严重。因为离开群体的猎物,往往最容易遭到捕食。
而随着这一代女性的逐渐成熟,她们的工作能力,消费力,心智和影响力走向顶峰。商家凭着嗅觉最先感应到了这一点,因此将女性奉为女神,女王。就像美剧中走进一家商店,只要拿出一卷大面额的美金现钞,服务员就会对女性极力夸赞并端上香槟任你痛饮一样。这种尊重当然是谄媚,虚浮的,但从一定程度上依然反应出了女性思潮抬头的端倪——只不过洞悉者并不在意女性真正的权益,需求,而只想从中获利。
将神格,王室光环戴在女性头顶上的是消费主义,这是一种偏差的进步。
任何需要奉献大量不对等财富才能获得的认可或抬举,本质都非权益带来的,而是致幻成份浓烈的骗局,这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社会认可,不过是用于诈骗的劣质伪作。唯有从冠冕者手中夺来王冠自我加冕,女性才能再度将手放在本应属于这一群体的权杖之上。
重返“妇女节”正是这样一种行为,是摔碎了虚假的赝品,脱掉矫饰的服装,剥掉刻板的面具,赤裸地在镜前正视我们作为女性,作为地球上另一半人口性别的躯体,伤痕,痛苦以及力量。
从闪避逃离,到寻求代餐安慰,再到重新认可女性的身份。它看上去是一个循环,但实际上是一种螺旋上升。依然在这一纬度,但不再是这一高度。
妇女当为一种骄傲的称号,和中国人当为复兴民族去营造一个真实的中国梦一样,中国的女性也一样需要去营造一个女性解放的未来。
21世纪,中国人开始挣脱西洋高于本国的概念,意识到中国人当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非成为仆从,应当和寰宇诸国平视而坐论天下,这意义非凡。
作为这块崛起之地的女性,也应当更好地自我解放,在各行各业绽放光彩,而非仅限于口舌之争和夸夸其谈。拿破仑不求恳于教皇而敢于自我冠冕,正因为他在军事上的强横与累累战果,女性在当代的斗争亦然。选择付出,但应得到回报。我们是主人,不是客人,也不是奴仆。我们不必逃走,而应重掌家园。
我们当意识到这里女性的命运同于国家之气运,我们也应当傲立于男性世界的面前,展现我们的能量,宣誓我们的平等。从今往后,不复以身为女性为羞,为耻,而是以身为女性为荣,为傲。
万事开头难,而道虽阻且长,却一定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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