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迷途：大韩航空 007 号航班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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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 年 9 月 1 日，汉城时间凌晨 3 点 23 分。

副机长孙东辉向东京地面航管中心发出了变更高度的请求：

“这里是 KAL 007 号班机，我们请求爬升到 350 高度。”

很快，他就收到了来自航管中心的批准回复：

“KAL 007 号班机，爬升至 350 后保持高度。”

随后，机长千炳寅推动推杆，飞机开始爬升到 35000 英尺的高度 —— 一般来说，飞行高度越高，越能省油。

按照飞行计划，这架载有 240 名乘客和 29 名机组人员的飞机，将在 3 小时后抵达汉城（今首尔）金浦机场，结束这趟旅程。

但就在此时，飞机突然一阵剧烈震动，机身上升一下后，开始失去控制。

2 分钟后 ，在东京航管中心的雷达屏幕上，这架缩写为 KAL 007 的大韩航空航班代表的那个点，就消失了。

事实上，就在那一刻，KAL 007 航班在全世界所有能监测到它行踪的雷达上，都消失了。

而且，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人发现过。

2

时间倒退一天。

8 月 31 日，汉城时间下午 1 点 05 分。

一架波音 747-203B 的飞机在美国纽约的肯尼迪机场跑道上滑行加速，随后腾空而起，飞向蓝天。

这架飞机，就是大韩航空的 KAL 007 号航班。

大韩航空 007 号航班，机身注册编号 HL7442，是波音公司制造的第 186 架 747，1972 年 3 月出厂并交付德国神鹰航空，1979 年 2 月转予大韩航空，使用普惠 JT9D-7A 引擎

执飞这次航班的机长千炳寅 45 岁，拥有 10625 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之前在韩国空军服役了 10 年，曾三次被选为总统全斗焕专机的后备飞行员。同事对他的评价是 “做事条理分明”，“非常细心”，甚至他还被开玩笑称为 “人肉计算机”。

按照飞行计划，KAL 007 航班将于汉城时间晚上 8 点 30 分降落在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加油休整后，再飞往汉城。

晚上 10 点，在延误了 40 分钟后，KAL 007 号航班重新起飞，飞往汉城。

当飞机进入平飞状态之后，两位飞行员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他们开始轻松地聊天，讨论今天的早餐，讨论目的地机场的货币兑换，甚至和在他们后面的另一家大韩航空 KAL 015 航班的飞行员开始聊天。

KAL 015 航班和 KAL 007 航班飞的是同一条航线，只是两架飞机的飞行位置有 15 分钟的航程。

在聊天中，KAL 015 的飞行员顺口说起了一件怪事：

“我们突然碰上了一股强烈的顺风。”

KAL 007 的副机长孙东辉问：

“有多强？”

对方回答：

“时速 35 节，从 040 方向吹来。”

听到这句话，孙东辉和机长千炳寅沉默了一下，然后孙东辉回答：

“我们这里吹的是 15 节的逆风。”

两人沉默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两架相距只有 15 分钟航程、在同一航线上的飞机，怎么会一架碰到顺风，而另一架遭遇逆风呢？

这段对话，发生在 9 月 1 日凌晨 3 点 05 分。

但这个问题似乎很快就被忽略了，因为 KAL 007 的两位飞行员再也没有讨论这个问题，飞机按照既定路线，继续向汉城方向飞行。

20 分钟后，飞机就忽然发生了猛烈震动。

机长千炳寅和副机长孙东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初步判断是舱内失压，孙东辉立刻向东京航管中心请求下降到 10000 英尺高度。

东京航管中心工作人员立刻批准了请求。

机长千炳寅有一个 13 岁的女儿和一个 10 岁的儿子，家庭幸福美满

在机舱内，原本都已进入梦乡的乘客都被震醒了，开始惊慌失措，机舱内的广播响起：

“紧急下降！请戴上氧气罩并调整头枕！”

在驾驶舱内，机长千炳寅放下了起落架，努力试图控制住飞机，但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

凌晨 3 点 38 分，位于海马岛以北 18.5 海里处的日本渔船 “千鸟丸 58 号”，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随后，渔民看到海上闪起了一团火光。3

KAL 007 航班失事的消息，很快震惊了全世界。

根据报道，飞机上有 72 名韩国旅客，61 名美国旅客，24 名中国台湾旅客，22 名日本旅客，9 名香港旅客以及其他 51 名各个国家的旅客 —— 其中包括美国国会议员麦克唐纳，而原先预订他邻座的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最终他因故取消了行程。

所有乘客连同 29 名机组人员在内，无一生还。

正当旅客的家属陷入巨大的悲痛中时，美国方面忽然宣布了一件惊天猛料：

KAL 007 航班不是失事，而是被苏联飞机击落的。

这个消息立刻轰动了全世界：军用飞机击落民航客机，这是为什么？

美国人很快就拿出了证据 —— 他们一所绝密的监听站监听到了当晚事发时苏联人的对话：

“国界已被入侵，接近并摧毁目标！”

证据一出，天下哗然。

苏联迅速做出了回应，最初他们的说法是：

他们确实监控到了 KAL 007 航班 —— 因为这架飞机飞入了苏联领空 —— 并且进行了拦截，但是最终放弃了拦截，让飞机飞走了。

但很快，苏联方面又改口了：确实是我们击落的！

不过苏联方面给出了击落理由：这是一次保卫国土安全的防卫行动，因为 KAL 007 航班被认定是一架闯入苏联领空的间谍飞机。

苏联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奥尔加科夫元帅在 9 月 9 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试图证明当时美国一直有间谍飞机在侵扰苏联领空。但西方民众首先关心的是苏联对空难的表态 —— 苏联一直不肯表态。

KAL 007 航班究竟是间谍飞机还是民航飞机？究竟有没有闯入苏联领空？

苏联和美国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都不肯让步。

1983 年，堪称是美苏 “古巴导弹危机” 后两个国家 “冷战” 最激烈的一年，双方在各个领域都剑拔弩张，相互对抗。苏联击落韩国民航客机一事，在西方世界引起了极大震动。

美国带头指责苏联制造了 “大韩航空屠杀”，并籍此取消了俄罗斯苏维埃航空进出美国的许可证（直到 1986 年才恢复），美苏双方的削减战略导弹谈判也因此暂缓。北约以及日本、澳大利亚、韩国这些国家对以苏联为首的东欧盟国采取了更加激烈的对抗态度。

当时韩国民众上街头抗议苏联击落 KAL 007 航班

一时之间，甚至有人预言：大韩航空的 KAL 007 航班事件，将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

如何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

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 KAL 007 航班的残骸，尤其是黑匣子。

9 月 13 日，在飞机失事海域的搜救行动全面铺开。苏联也加入了搜救行列，但宣布拒绝一切船只进入本国领海。由于公海的界域划分相当模糊，多国的船只在公海上产生了一系列的冲突和摩擦，苏联的舰船甚至冲撞了韩国的舰船。

图为当时在失事海域搜寻的美国 DD967 驱逐舰，它的上方是负责监视的苏联飞机

在搜索黑匣子的同时，美国人启用了他们当时绝密的高科技技术：被动雷达。

这种雷达可以追踪全球所有军用和民用飞机轨迹，而经过雷达记录分析，美国人惊奇地发现：

KAL 007 航班确实从飞越太平洋时就开始向北偏离了航线，且偏离了 560 公里之多，确实入侵了苏联领空，还不止一次。

苏联人宣称他们是在本国库页岛上空击落了一架 “入侵飞机”。

他们真的没有撒谎。4

那么问题来了：KAL 007 航班为什么会闯入苏联的领空？

联合国派遣了一个独立的事故调查小组进行了全方位的推测和模拟，并前往美国西雅图的波音公司总部寻求协助，最终做出了 KAL 007 航班偏离航线原因的推断：

从安克雷奇起飞后，KAL 007 航班的机长千炳寅就一直没有打开过飞机上的 “惯性导航系统”（inertial navigation systmem ，简称 INS）。

简单来说，“惯性导航系统” 是一种基于牛顿定律为基础，不依赖于外部信息、也不向外部辐射能量的自主式导航系统，它通过测量飞行器的加速度，并自动进行积分运算，获得飞行器瞬时速度和瞬时位置数据。

按照规定，飞机起飞后，机长就应该从 “磁罗盘” 模式切换到 “惯性导航系统”，进行精准的飞行。“惯性导航系统” 需要提前输入坐标点 —— 从安克雷奇到汉城一共有 9 个坐标点，只要一一核对这九个坐标点无误，就证明飞机正沿着正确的 R20 航线飞行。

KAL 007 航班应该飞的 R20 航线。这条航线最近处离苏联领空只有 144 公里，长期以来一直让很多飞这条航线的民航机长手心出汗。

当时调查小组做出的推断有两个：要么机长千炳寅输错了坐标，要么他就是忘开了系统。

第一个推断很快被推翻了，那么只有第二个推断：机长千炳寅忘开或以为自己开了 “惯性导航系统”，但一直是沿着磁罗盘指引的偏离方向在飞行。

但问题是，R20 航线上有九个坐标点，按照规定，每过一个坐标点，就机长就应该校验一次惯性导航系统的精度。根据东京航管中心的记录 ，KAL 007 航班确实向他们报告了正确的坐标点 —— 这也是第一个推断被推翻的原因。但从飞行轨迹来看，机长只是例行公事根据计算机显示的预告报了一下，并没有校验。

事实上，航管中心曾发现用 VHF（Very high frequency，甚高频）无法联系上 KAL 007 航班了，但并没有引起重视。而在 KAL 007 偏航的道路上，至少有多个美国和日本的军用雷达发现了它，但也都没有引起重视。

KAL 007 应该一直认为自己正飞行在 R20 航线上，但数据显示，KAL 007 航班其实已经往北偏离 R20 航线达到了 560 公里，并且一直在不断地进出苏联的领空 —— 机组人员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KAL 007 航班实际飞行的航线

一架飞机，默不作声地飞入别国领空，且不断进出，确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

更何况，这个国家，还是当时神经高度紧张的苏联。

但即便查明了 KAL 007 偏航的事实，还是无法解决另一个大疑问：

苏联雷达和空军，对闯入本国领空的飞机是不做分别的吗？即便 KAL 007 航班确实犯错在先，但毕竟是一架民用飞机，满载无辜的乘客，是不是一定要到击落的地步？

所以，还是要回到 1983 年 9 月 1 日的那个凌晨。

苏联方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5

事实上，早在 9 月 1 日凌晨的 12 点 51 分，苏联防空雷达就已经检测到了接近本国领空的 KAL 007 航班。

但也事发凑巧：一周前，因为北极风暴，苏联在这一地区的防空雷达严重受损，所以无法清晰判断一系列的飞机飞行数据。

在此之后，浑然不知的 KAL 007 航班不断进出苏联领空，全程监视的苏联军方也颇有些 “丈二摸不着头脑”—— 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段时间，苏联的军方其实压力非常大。

1981 年，美国的里根总统上台后，立刻兑现自己的竞选诺言：对苏联采取更强硬的态度。在他的要求下，83 艘各类舰船组成的美国海军混合舰队从美国出发，在航行中故意通过了苏联领海。

随后，美国媒体开始宣扬苏联的海上侦查系统和早期预警系统存在极大破绽。

面上无光的苏联立刻启动报复：驻扎在东德的苏联西部集团军与华约多国军队进行了 “西方 81” 大规模军演，动用 1500 多辆主战坦克，1000 多架作战飞机，50 多万军队，并且模拟使用了战术核武器开路的打法。

“西方 81” 军演中苏军展现的钢铁洪流

里根并没有退缩，反而 “越战越勇”。在此之后，北约组织起多场大规模军演，其中很多演习都是以空袭和空降为方式。美国更是单方面宣布年底将在欧洲部署针对苏联的 “潘兴 II” 中程导弹 —— 导弹只需要 6 分钟就可以打到莫斯科。

面对美国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姿态，苏联方面神经高度紧绷，军方对任何闯入或有可能闯入本国领空的飞机都高度戒备，甚至已经做好了 “不惜一切代价击落” 的准备。

而就在 9 月 1 日凌晨，那架稀里糊涂的 KAL 007 航班就这样闯进了苏联领空。

更关键的是，就在那天前后，在 KAL 007 航班闯入的勘察加半岛军事基地领空，苏联正在进行一场导弹演习。他们得到确切情报，一架美国的 RC-135 电子侦察机就在那块空域盘旋，窃听相关情报。

美国 RC-135 电子侦察机，以波音 707 客机作为机体，确实在外观上有一定迷惑性

那天凌晨，美国的那架 RC-135 确实一直以 “8” 字型盘旋于苏联领空附近 —— 它的飞行轨迹就在 KAL 007 航班的错误航线附近。

在 9 月 1 凌晨 KAL 007 航班侵入苏联领空之后，苏联方面其实立刻就派出了一架米格 23 和三架苏 15 升空监视，但 KAL 007 航班随后又离开了苏联领空。

此时，苏联空军远东地区指挥官卡曼斯基将军已经被激怒了，他认为即便那架神秘飞机飞到公海上也要将其击落，但要先识别一下是否是民用客机。但他的属下、索科尔空军基地指挥官克努科夫将军则认为不用识别，直接击落，因为这架飞机已经侵入过堪察加半岛的领空。

无论如何，此时的 KAL 007 航班，已经基本被苏联军方默认为 “军事飞机” 了。

9 月 1 日凌晨 3 点 08 分，苏联国土防空军第 11 防空集团军第 40 歼击机师的一架苏 15 战斗机飞行员向地面报告：

“我发现那架飞机了！但视线不佳，无法认出是架什么飞机！”

此时，负责地面指挥的克努科夫将军似乎收回了自己 “不用识别，直接击落” 的话，要求战斗机飞行员进一步确认那架飞机的具体情况。

那架苏 15 立刻飞近 KAL 007 航班。

此时，这架波音 747 客机以及机上 269 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了一个人手上 ——

苏 15 的飞行员格纳迪・奥斯博维奇（Genadi Osipovich）中校。

图中为奥斯博维奇中校6

当奥斯博维奇中校驾驶苏 15 战斗机抵近的时候，他向地面发回了报告：

“我看到尾翼和机顶有闪动的光，看到了两排舷窗，看上去似乎是民航飞机，但灯光很暗，舷窗大多都关闭，看不清楚里面。”

但奥斯博维奇中校认为，是不是民航客机并不重要，他后来回忆说：

“把军用飞机改装成民用飞机很简单。”

而此时，他并没想到用无线电与这架飞机进行联络和警告。

苏 15-TM 战斗机

此时，在地面指挥的克努科夫将军也陷入了犹豫，他希望他的飞行员能够迫降那架飞机，但这似乎很难做到 —— 飞机很快要飞出苏联领空了。

随后，奥斯博维奇中校得到了命令：射击示警！

他随即飞了上去，几乎和那架飞机平行，四次按下了 “射击” 按钮，一共发射了大约 200 发穿甲弹。

按理说，如果要开火示警，应该使用曳光弹 —— 在漆黑的夜空里，不会发光的穿甲弹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

但是，曳光弹已经缺货 6 个月了。

不过奥斯博维奇中校依旧认为，机炮口不断喷射出的火焰和光亮，肯定能引起对方的注意，他认为这在夜空中是非常明显的。

但 KAL 007 航班却依旧沉默地飞行，没有任何应答。

奥斯博维奇退役后回忆此事，始终认为自己遇到的就是一架间谍飞机

如果继续这样平稳地飞行下去，KAL 007 航班真的有可能又稀里糊涂地飞出苏联领空了，而紧随它奥斯博维奇中校可能会考虑换一种迫降方式。

但就在这时，KAL 007 航班却做出了一个致命的动作 —— 向上开始爬升。

没错，机长千炳寅为了节省燃油，向东京航管中心请求爬升到 35000 英尺高度。

这个动作，断送了 KAL 007 航班最后一线生机。

在紧随它身后的奥斯博维奇中校看来，KAL 007 航班做出的这个爬升动作，是典型的 “军事摆脱动作”—— 它一旦爬升，速度就会减慢，自己的飞机要么就超越它飞过头，要么就会处于它的下方，从而失去自己的最佳攻击位置。

眼看前方就是公海了，而这架飞机在此时做出一个 “军事摆脱动作”，奥斯博维奇确证是入侵敌机无疑了。

他立刻向地面指挥部报告了这一情况。

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地面指挥部的命令传来：

“开火！”

奥斯博维奇中校迅速控制苏 15 战机带坡度转弯下降，飞出一条 S 型路线，拉开了与 KAL 007 航班的距离，并很快锁定了目标。

两枚 K-8 空对空导弹以每小时 2000 公里的速度呼啸而出。

一枚击中了 KAL 007 航班的尾部，一枚疑似擦过了机身（也有说法认为没有击中），拉出了一条口子 —— 导致机舱内迅速减压。

后来的记录显示，KAL 007 航班在中弹后并没有爆炸，反而以弧形路线向上飞行了 113 秒，在达到 38250 英尺后下降到了 16424 英尺，之后又挣扎了将近 5 分钟，最终，机长千炳寅和副机长孙东辉失去了对飞机的控制。

经推测，飞机在坠海前已经机身断裂了，且大多数乘客还有意识。7

之所以飞机坠海的形态需要 “推测”，是因为 KAL 007 航班的残骸，至今也没有找到。

当然，机上的 269 名乘客遗体，也没有被发现。

1991 年，苏联解体。1992 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出人意料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当年与 KAL 007 航班被击落有关的一些资料转交给韩国总统卢泰愚。

这批资料中，居然有当初苏联宣称没有找到的黑匣子。

叶利钦转交黑匣子

一些曾经认为是绝密的事情也随之浮出水面：

苏联方面其实在事故发生后的 50 天就找到了黑匣子，但由于黑匣子的录音内容与之前他们对外宣称的不符（称 KAL 007 航班为 “间谍飞机” 等），怕国际舆论掀起一股 “嘲讽苏联” 的浪潮，所以决定保密，并且在失事海域放出不少 “烟幕弹”，误导其他国家的搜救队伍。

但根据录音内容显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架大韩航空的飞机是一架 “间谍飞机”，但其他方面却与当初事故调查小组推测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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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 007 航班的机长千炳寅在驾驶飞机离开安克雷奇后，并没有关掉磁罗盘导航改而使用惯性导航系统，导致飞机航线不断向北偏离，最终深入苏联领空，导致悲剧发生。

1993 年 6 月 14 日，国际民用航空组织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召开第 139 次理事会，公布了 KAL007 客机脱离航线原因的最后调查报告，基本与之前调查小组得出的结论一致。

但是，KAL 007 航班这起事故，在民间却并没有真正的 “盖棺定论”。8

近 30 年来，不断有各种 “阴谋论” 浮出水面：

有人称，KAL 007 航班就是受美国指示，用来侦查和测试苏联对领空的保卫能力的。机长千炳寅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前战斗机飞行员，之前数十次飞越太平洋，绝不可能犯那么大的低级失误；

有人称，KAL 007 号航班其实就是一架电子侦查机，机上的录音并不能证明什么，反而是故意放的 “烟幕弹”；

有人称，KAL 007 号航班确实是民用航班，但当晚美国的 RC-315 侦察机就跟在 KAL 007 号航班后面，尾随进入了苏联领空。

有人称，苏联方面交出的 “黑匣子” 录音带明显有剪接痕迹，疑似删去了一些重要内容（但官方给出的说法是经严格测试，录音带没有被修改过。另有一种说法是美国方面修改了录音带，删去了对他们不利的内容）

还有更危言耸听的：

有人说，1983 年 9 月 1 日的库页岛上空，美国和苏联其实发生了一场空战，双方各有损失，而苏联后来交出的几十块所谓的 KAL 007 航班 “残骸”，都被证实是其他飞机的；

有人说，KAL 007 航班其实并没有在空中解体，而是被苏联空军迫降了，所有的乘客至今仍被关押在某个地方。

图中的飞机残片被证明是美国战斗机的弹射座椅和 EF-111 电子作战飞机的襟翼碎片。但也有可能是之前在这片海域失事造成的，而非空战击落

这些猜测的提出者中，有苏联退役的将军，有法国的独立调查学者，有韩国的相关机构。他们提出的想法，有的纯粹是天马行空的想象，有的给出了一些证据和提出了一些逻辑链，但总体来说，都缺乏足以翻盘或服人的证据。

除非有新的实证，不然关于大韩航空 007 号航班的事故，还是只能总结为：

一次偏航，一枚导弹，一场悲剧。

去失事海域哀悼亲属的韩国人

来源：馒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