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走过来的男人叫大壮,女人叫小美….. 无论你是多牛 B 的影帝影后,在短视频平台一律叫大壮小美
今天聊的主角真的就是个 “大状”,只不过身材并不壮硕,大状是香港对出庭律师的俗称, 有请黄子华担纲大状的《毒舌律师》。
黄子华是粤语区顶级 “段子手”,他的单口栋笃笑并不是那种遍地包袱的娱乐品,非常讲究结构时不时捅你一下相当高级,有段时间是我的下饭神器, 但黄子华似乎和电影犯冲,出道 20 多年换来一顶 “票房毒药” 的帽子。
谁知六十岁时突然毒药变灵药,去年《还是觉得你最好》(饭戏攻心)港区拿到 7000 多万,内地更是过亿。
2023 春节开年《毒舌律师(大状)》又爆,用时一个月登上华语历史榜首,要知道香港只有 700 多万人口, 现在前三有两部是黄子华担当主咖,人还是要有理想,谁知道哪天就实现了。
这是吴炜伦的导演处女作,他此前当过《梅艳芳》《寒战 2》的编剧,在大佬江志强的支持下创造黑马奇迹,豆瓣亦开出 8.0 的中上分:
从类型上来说《毒舌律师》是带些喜剧元素的律政片,英治百年香港沿用英美海洋法系, 这种法庭的主角是律师,控辩双方唇枪舌战说服陪审员,特别容易营造戏剧冲突,所以好莱坞的律政电影从出不穷。
英美法系有个大缺陷:人力成本太高,案子打个十年不鲜见,百万千万的花,甚至有祖孙几代打一个官司的案例。
《毒舌律师》全片围绕一个案子展开。
男主林凉水最初是个吊儿郎当的法官,天天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头几分钟刻画相当精彩,面对穷人盗窃案明察秋毫,嘴上毫不留情:穷就可以偷东西?你穷你有理啊!但判的时候也体谅当事人难处。
最初入行读法律想守护人间公道,但干了 20 年只能打小案子,没钱没名气,遂改行当法官,情商太低就是升不上去。
钱与权总得占一样,林凉水决定去好友事务所重新来过,曾经的搞笑小胖谷德昭已满头白发了。
挣钱自然要往权贵社交圈混,机会马上出现,钟家是香港巨富大族,其中有位入赘女婿钟医生,他与名模曾洁儿搞婚外恋生下女儿 Elsa,一天晚上曾洁儿喝醉,醒来发现女儿倒在血泊中,立刻送去医院急救。
有关部门以虐待幼女罪起诉曾洁儿,林凉水从钟医生处得知,当晚房门并没有上锁,这便能证明可能是陌生人闯入袭击 Elsa,只要陪审团产生合理怀疑,曾洁儿也就脱罪了,这钱赚得 So easy!
这时 Elsa 突然伤重去世,虐童变误杀,林凉水有些慌,到法庭上一瓢更大冷水浇下来,钟医生当庭翻供说那天房门紧锁,由于疏忽林凉水并没有取得书面口供,一时盲信致使曾洁儿误杀罪名成立,被叛入狱 17 年。
林凉水痛苦不堪,辞职当起平民律师相当于赎罪,2 年后的一天,当时指控曾洁儿虐童的保安癌症去世,死前写下忏悔信承认收钱说谎。
这件突发让案子峰回路转,林凉水决定弥补罪孽,与年轻女律师方家军共赴洗冤之路。
良人蒙冤、触底反弹、找回初心、痛扁权贵,是不是感觉有点儿像现代版《九品芝麻官》?
其实故事倒没有多出彩,真相并不是推理出来的,林凉水最后等于把钟医生与坏律师给 “诈唬” 了,走感情路线说服了陪审团。
《毒舌律师》里最好的是演员。
黄子华发挥一如既往稳定,谐星有个好处,嘴皮子利索讲笑话不违和,他此前就擅长演律师(讼棍),全香港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
杨偲泳算是香港新生代里颜值、能力都比较突出的女演员。
老戏骨谢君豪名不虚传,演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检察官,最后几场庭审戏眉眼气势俱佳,厉害。
《梅艳芳》让王丹妮一片成名,她出身模特没经过专业训练,这次能感觉到有提升,庭上怒视渣男很高光。
此外还有王敏德、林保怡等熟脸,王敏德的殖民地买办惟妙惟肖啊
美中不足是反派塑造有些弱,这个钟家有一个算一个全员标签,其实越是有权势的家族往往越低调,让你想战斗都找不到对象,大概不会整几十个黑社会模样的律师上庭施压,也太粗暴了…..
《毒舌律师》别看是英式法庭交锋,其实精神内核还真挺中国,林凉水法官辞职时在桌下刻了几行字:“天冇眼”(老天不长眼),官司绝地反击后加了两道横:“天有眼”。特别传统朴实的价值观: 世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一般律政片会探讨些真相与良知之类的话题,《毒舌律师》表面上也如此,人在做天在看之类。
但我却品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凉水刚开庭就向陪审员强调, 相信你们的 “Common Sense”,也就是直觉常识,所以才会 “无意” 播放了那段违规录音(按法律流程来说无效),为的是给陪审员种下 “钟家邪恶” 的印象,虽然法官反复强调证据不能用,但效果已经达到。
但反过来一想, 如果一位坏律师也用这类情绪操弄手段,那该怎么办呢?这太可能发生了。
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大概就是人的情绪,今天工作顺利那花儿都似乎更灿烂,有研究表明连续看几部恐怖片,受试者会对世界的看法偏向负面,英美法系其实就是个辩论赛,真相太难获得就只能讲究程序正义,核心竞争力是律师, 目的不是找出真相,而是说服陪审员。
问题是坏人往往更能请到牛 B 的律师,同样一个案子不同律师打出来天差地别,电影可以爽片结尾,但现实往往不能。
《毒舌律师》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也并没有往下探讨,也确实探讨不出个答案,英美法律界早有人指出体系弊端,但无奈没有完美解决方案。(大陆法系也有自己的问题)
孔老夫子的 “无讼” 主张看似和稀泥,背后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知道只要打官司就会陷入真相与公义的悖论。
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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