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ChatGPT 续写《红楼梦》，能替代原著吗？

来源 | 水木国学堂

近段时间，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 ChatGPT 火爆网络，“AI 写作是否会让文字工作者被替代？” 成为人们关注并持续讨论的话题。

闲聊、问答、解题、写代码、写诗、创作小说， 连续回答，不断纠错，ChatGPT 能做的事，包括且不限于以上领域。那么，它到底只是 “废话文学生成器”，还是真正能够达到人类感性认知的创作水平？

为此，我们向 ChatGPT 发起了一次文笔挑战，来看看它写得怎么样？

01

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有 “孤篇盖全唐” 之誉。你能以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创作一首七言古诗吗？

ChatGPT 答：

春江风暖花香浓，江水潺潺鸟语中。
花开月下人如梦，夜色深沉思无穷。
感物怀人情难舍，此生纵有几多情。
归来看尽春江美，何处不是诗人宫。

原诗（节选）：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唐・张若虚）

02

请依据你对刘长卿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的想象，写一篇 150 字以内的微型小说。

ChatGPT 答：

寒夜归途，一只野犬的叫声打破了孤寂。少年顿觉生命中漫长的孤独和无助，仿佛自己就是那只迷路的野犬。他提起沉重的步子迈向前方，决定为自己寻找出路。

途中，狂风呼啸，雪花翻飞。他步履艰难，终于，柴门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盏灯光温暖地映照着他孤独的身影。他抬起头，仰望天空，感谢命运能让他找到这样的归宿。

03

如果让你续写《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命运结局是怎样的？

ChatGPT 答：

在我的续写中，黛玉与宝玉的爱情最终得到圆满的结局。宝玉在王熙凤的阻挠下被送到南京读书，但他坚定的心意最终使他与黛玉重逢。王熙凤为了阻止他们的结合，试图通过毒害黛玉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但贾宝玉及时发现并将王熙凤绳之以法。

在此之后，宝玉与黛玉结为夫妻，并在贾府中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王熙凤因其阴险狡诈的手段而被众人所憎恶，最终被废黜出家，无处可去。

贾宝玉和黛玉的婚后生活幸福美满，两人共同打理贾府的事务，并帮助贾母改善家庭的财政状况。黛玉的母亲林黛玉也回到了贾府，与女儿重聚。

林黛玉为了感谢宝玉曾救过她的命，决定将她捐赠给贾府的钱财全部给予宝玉和黛玉，帮助他们更好地管理家族的事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贾家的地位日益提升，宝玉和黛玉也因此成为了名门之后。他们的儿子贾宝钗也长大成人，继承了……

当我们第二次提出续写《红楼梦》后四十回，它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ChatGPT 答：

在《红楼梦》后四十回中，我会继续探究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爱情纠葛，并让宝玉终于醒悟到自己的错误。与此同时，我还会展示林黛玉的心理变化，她在悲痛和愤怒中逐渐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和力量。

在这一段故事中，我会加强贾宝玉的性格刻画，展现他在爱情和事业方面的矛盾和冲突。我还会展现他对自己的爱情经历的反思和自我批判，以及他对家族传承和责任的重新认识。

在这一段故事中，我还会描写贾母和王夫人的内心世界，以及她们对家族命运的担忧和思考，我还会展现她们对宝玉和林黛玉的关心和帮助，并对她们的人生哲学和儒雅修养进行深入探讨。

在这一段故事中，我还会加强对其他角色的塑造，如薛宝钗、贾琏、贾政等。我会进一步揭示他们的性格特点和人生观念，并通过他们与宝玉、林黛玉等人的交往来展现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和作用。

最后，我会在《红楼梦》后四十回中让宝玉和林黛玉重归于好，并通过他们的故事来告诉读者，真爱永恒，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报。同时，我也会让他们在贾家的传承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并通过他们的成长和改变，向读者传递人生哲理和经验教训。

ChatGPT 的创作能力，是否超出了你的预期？

ChatGPT 有知识背景，且能够理解《红楼梦》的前后联系，这一点很难得。

不过，对于 ChatGPT 给出的关于《红楼梦》的续写，相关细节仍然有待完善。譬如，在第一次的对话中，ChatGPT 错将黛玉的母亲 “贾敏” 写成 “林黛玉”，而宝玉和黛玉的儿子则被取名为 “贾宝钗”。

目前看来，那些能够让人一见惊艳的文字，仍然是 AI 无法取代的，尤其是中文。因为 ——

当你想说瘦，
就瘦出个 “相思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你想说老，
就老出个须臾半百 ——
朝如青丝暮成雪。

当你想说恨，
就恨出个绵绵无绝期 ——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当你想说爱，
就爱到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别怀疑 ——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生此世还嫌不够？那就 ——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当你想说相思，
谁看了不是心有戚戚？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当你想吐苦水，
不说 “苦”，而是留下一串 ——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当你想夸美人，
不带一个 “美” 字却道尽美，
既有 ——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又有 ——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当你醉了，
不说自己醉了，而说 ——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当你想悼故人，
见字如面，字字皆泪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当你哭起来，
为伊人，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为知音，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为民，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为国 ——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当你狂起来，
敢跟古人叫板，徒留今人钦羡 ——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当你自信起来，
简直不要太无敌 ——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当你自夸起来，
一点可不低调 ——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当你想说愁，有多愁？
这愁，流不尽 ——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愁，长不完 ——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这愁，挥不去 ——
剪不断，理还乱。
这愁，欲说还休 ——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当你洒脱起来，
自在江湖 ——
明朝散发弄扁舟。
纵情深林 ——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当你想说秋，
不着一个秋字 ——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当你赏起景来，
真真是一切景语皆情语。
赏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赏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赏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赏雨，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当你想说：吓死宝宝了！
你可以说 ——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当你想说：这人眼睛会放电！
你可以说 ——
眼烂烂如岩下电。
注：烂烂，是指明亮的样子。这句话是形容人眼睛炯炯有神，好似那山岩下的闪电。

当你想说：某人是宝藏男孩 / 女孩。
你可以说 ——
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

当你想说：某人在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你可以说 ——
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当你想说：这是我男神！
你可以说 ——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当你想说：我想你了
你可以说 ——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你还可以说 ——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当你想说：这两人真般配
你可以说 ——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当你想说：我爱你 / 我心悦你
你可以说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当你想说：我太难了
你可以说 ——
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当你想说：送你一束花
你可以说 ——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当你想说：我要悄悄读书，然后惊艳所有人。
你可以说 ——
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

当你想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你可以说 ——
自是桃李树，何畏不成蹊？

当你想说：膜拜了！
你可以说 ——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yī）清芬。
注：大意就是说这人的风度人品与才华如山，我是学不到的，只能拜倒在他面前（向他清芬的品德拜揖）就是了！这是 “迷弟” 李白写给孟浩然的。

当你想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你可以说 ——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当你想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你可以说 ——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当你想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你可以说 ——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当你想说：岁月是把 “杀猪刀”
你可以说 ——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当你想说：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可以说 ——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当你想说：越努力，越幸运！
你可以说 ——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当你想说：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你可以说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当你想说：懂地自然懂
你可以说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当你想说：我看开了
你可以说 ——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你还可以说 ——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当你想说：呐，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
你可以说 ——
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当你想说：我的天呐！
你可以说 ——
上邪！
注：“邪（yé）” 在这里是语气助词，表示感叹。

你还记得哪些 “不可替代的文字”？